第72章(第3页)


    贺愿低笑出声,却又牵动了咳嗽,掩唇咳了几声才缓过来:“他倒是想。”
    话虽是这么说,但公事最重要,贺愿到底让身边人都瞒着病情,没能让远在京郊的宋敛知道。
    华系舟在宫里闲着也是闲着,便来陪贺愿下棋说话。
    “还以为你要守着你那宝贝弟弟过一辈子呢。”
    华系舟指尖黑子落在棋盘上,眼底带着促狭的笑意。
    贺愿执白子的手微微一顿,唇角依旧挂着那抹恰到好处的温润弧度:“此话怎讲?”
    “十四岁。”
    华系舟忽然收了笑意,目光如炬地望进贺愿眼底。
    这个数字勾起了贺愿久埋心底的记忆。
    十四岁啊,那个尚且不懂得人心险恶的年纪。
    少年意气风发,以为世间万物都该是澄澈明亮的模样。
    偏偏就是这份天真,成了他人算计的筹码。
    那夜的雨冷得刺骨。
    贺愿至今记得雨滴打在脸上的刺痛感,记得被下药后四肢百骸传来的灼热与无力,更记得那张藏在阴影里狞笑的脸。
    当白玉蚕丝一寸寸陷入对方脖颈时,华系舟带着侍卫破门而入。
    贺愿嘴角的笑意僵了一瞬,旋即又恢复如常。
    “言重了。”
    他唇角再次勾起的弧度分毫不差,连睫毛颤动的频率都恰到好处。
    “装模作样。”
    华系舟将手中棋子掷回棋盒,发出清脆的碰撞声,“从那以后,你对谁不是戴着这副温润如玉的面具?连笑都不达眼底。”
    是吗?
    或许吧。
    那夜之后,贺愿再难对人交付真心。
    即便是三百月卫,能近他身的也不过月一、月洱二人。
    “你那时候……”
    华系舟喉结滚动,声音忽然低了下来,“简直像索命的恶鬼。”
    明明暴徒早已气绝,贺愿却执拗地用蚕丝继续绞着那具尸体,直到听见颈骨断裂的脆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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